去求张胜，电话那边听到女儿的声音：“爸，工地赔了张璋多少钱？

快赶不上交补习费了！”

“不多不少，刚好两万块，我女儿可千万不能落到别人后头！”

“瞎一只眼而已，又不是两只，赶紧回家做饭！”

电话对面的父女俩笑成一片，挂断了。

儿子在病床上输液，药水一滴滴慢慢滴着，快要滴净了。

我知道输液的感觉，是从血管涌上来，遍布到全身的冰凉。

儿子另一只眼盯着天花板，没说话。

许久，有泪从那只眼流出来，漆黑眼珠毫无光彩。

7.我很后悔，为什么当初要说儿子会因为学习，把眼睛看坏。

儿子没有看书看坏，却真的瞎了一只眼。

他越来越高，也越来越沉默。

盼娣过得倒是很惬意，迷上了化妆，整天把自己脸上抹得五颜六色，回家也越来越晚。

我有次上班看到盼娣被一个红头发的男人搂着，进了一间棋牌室。

棋牌室门口站了个花臂壮汉，拦着我不让我进去。

我回去告诉张胜，张胜不以为然。

“女儿成绩那么好，轮得到你管！”

张胜说着就狠狠扇了我一耳光，怪我多管闲事。

可已经六月份了，还有几天就是盼娣的高考。

就算盼娣学习好，这样早出晚归地在外面玩，真的没有影响吗？

六月六、六月七。

张胜请了两天假，陪着盼娣考试。

烈日底下，张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，眼里异常兴奋。

张胜喃喃道：“快了，快了...”盼娣考完出来的时候，张胜已经在酒楼定了席大肆庆祝。

他说女儿一定考得上名牌大学，就等着放榜出分的那一天了。

连我和儿子都沾光，蹭上两口吃的。

盼娣高考完，更是不着家。

张胜也不管，随盼娣去。

但高考出分那天，我们全家都傻眼了。

不说名牌大学，盼娣连大学都没考上。

张胜彻底懵了。

对着分数看了一遍又一遍，盼娣只考了三百分。

还不到平常的一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