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爷起床了?还蹦着走?
“爸,你真是......!”
“你见过正常人蹦着走路吗?”
我忍不住向我爸大喝。
但也就是在大喝的同时,咚地一声轻响,传入了我的耳中。
这声响,不是棺材撞击的声音,而是蹦跳时,双脚落地的声音。
爷爷,真的诈尸了!
我根本不敢停留,二话不说冲出屋外,而后转身将门关上,死死地抵住了门。
我在关门之际也终于看到,爷爷确实起身,只是身子直得如同一张门板。
我原本隐隐约约从爷爷脸上看出来的笑容,也彻底浮现在了他的脸上!
只不过爷爷逝世明明还没有多久,肌肉皮肤应该还没有僵硬才对。
可那笑容也如爷爷莫名僵硬的身体一样,如同凝固在了他的脸上。
像个木偶。
除此之外,还有一点令我惊讶。
爷爷并没有朝我们蹦来,他面朝铜棺,诡笑而立!
爷爷这是干什么?
难不成他说的有人会抢阿姐,他也是其中一个?
“阿孽,你干什么呢?”
我爸还傻愣愣地没反应过来,向我询问。
我立马向他嘘了一声,随后压低着声音,向他低沉说道,“爸,几分钟前,爷爷走了!”
“走了?”
我爸怔了怔,指着屋里道,“你爷爷不是在屋里吧?”
然而,我爸虽然是个农民,也没读过什么书。
但也只是老实,并不笨!
他刚呢喃完,便双眼大瞪。
“爸!!!!”
他双眼猛地一红,朝着屋内悲痛大吼,作势还要朝着屋里冲去。
我抵着门,死死地拦着他。
“爸,别叫!别叫!”
爷爷说过,诈尸的人最喜阳气,其中尤其是以至亲之人的阳气最为喜爱。
所以荒野怪谈里,只要是关于诈尸的怪多。
送害者,十有八九都是起尸之人的亲人家属!
果然!
我这话才刚落,咚咚咚地响声立马传出。
这是爷爷的跳动声。
越来越大,越来越近!
不到几秒,我抵着的门便传出了嘭嘭嘭地重响。
爷爷他,在撞门!
好在力量不怎么大,我顶得住。
我爸也终于反应了过来。
他红着双眼,看着撞动不已的门,像个娘们儿一样,哭哭啼啼。
“爸!爸!你怎么了?”
“阿孽,到底发生啥事了,你爷爷他好端端的,怎么会走了,又怎么会诈尸了?”
我奶奶在我爸很小的时候就走了,爸是被爷爷一手拉扯长大了。
他现在慌乱无措,我能理解。
事实上,要不是我夜夜都要陪女尸睡。
不仅要学爷爷教的玄异知识,也经常向他打听奇闻诡事。
我现在肯定比我爸更加不堪。
我没哭,是因为我知道,我要替爷爷善后。
他只是诈尸,还没伤过人,饮过血食。
只要我能处理好,爷爷是能安息的!
“爸!”
眼看着我爸扑通一声,跪在了地上,朝着门后撞着门的爷爷磕起了头。
“爸,是儿子在您生前没孝敬好你,让你死了还不安心。”
“是儿子的错!”
我赶紧向他说道,“爷爷死前不怨,他诈尸肯定令有原因,咱们得让他走得安心!”
“你赶紧把咱家的老公鸡弄过来!”
我爸愣愣地看着我,通红的眼里满是奇怪。
这会儿,我也顾不上父慈子孝了。
眼见他半晌都没动,我朝他大喝,“快去啊,你是不是真想让爷爷死不瞑目啊!”
终于,在我的催促声中,我爸起了身,朝着院子里扑去。
跑到家门口,还冲着屋里大喊。
“秀云啊,别忙活了!”
“出事儿了,咱爸他......!”
话没说完,我爸又大吼,“你赶紧把门关好,快!”
李秀云是我妈的名字。
我妈听到爸的喊叫后,非但没把门关上,反倒冲出了屋,瞧了我爸一眼后,又转头朝我看来,并奇怪地向我跑来。
我不敢大喊。
这会儿,我爷爷的撞击停了下来!
我只能朝着我妈挥手。
可她还是一脸莫名其妙地跑过来后,向我问道,“袁止洪,你跟你爸干嘛呢?”
一听这话,我脑子一炸,暗道一声坏了!
我妈向来就不喜欢袁孽那个名字,只当着爷爷的面叫我阿孽。
爷爷不在时,她都叫我止洪。
可爷爷说了,袁止洪那个名字可以用,但不能让女尸听到。
我妈刚刚的声音,可不小!
爷爷这才刚死,便诈尸而已。
铜官中的女尸又不停叩棺,引动天雷。
天知道要是让女尸听到了我叫袁止洪,还会发生什么?
我生怕我妈再喊,只能压低声音向她说道,“妈,别喊了!”
“爷爷走了,但是诈尸了!”
乡里偏村,本就多诡怪传说。
我妈听到我的话后,只是一惊,而后拍了拍大腿,“我就知道,你爷老是跟你阿姐在一起。死后肯定要诈尸!”
“你阿姐虽然救了咱娘俩的命,但毕竟是具尸体,和她在一起也不是事儿啊!”
“我去弄糯米!”
她比我爸冷静了许多,转身就往屋里冲。
我松了口气,也没拦着我娘。
爷爷说过,糯米并不能治尸,只能治尸毒。
让我妈去拿过来也好,等会儿搞不好,我真要受伤!
我也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,好在,没别的什么事发生。
也是就这时,我爸回来了,手里也抱着我家养的老公鸡。
可这会儿,我爸手里的老公鸡却缩成一团,双闭紧闭!
我赶紧向我爸说,“快弄醒它,让它叫!”
“它叫了,爷爷就会以为天亮了,他就会消停下来!”
我爸古怪地看了我一眼,但还是立马抬手,在公鸡身上重重地拍了拍!
可这鸡,却一动不动!
我和爸都愣了一下。
农村有句话,叫做狗八年,鸡六年,能成精!
这老公鸡,咱家养了快七年了。
是爷爷每年我生日给阿姐祭拜时,用来取鸡冠上的血画符的。
我爷爷说鸡冠是龙血,阿姐喜欢。
这鸡,成没成精我不知道,但性子那是烈得不像话。
不说像这样拍打它,平日里不管咱家还是外人,只要敢跟它对视,不超过五秒,它一定会咯咯直叫,飞扑啄人!
鸡不叫,我爸又连拍了好几下。
可它只抬眼看了我爸一眼,又赶紧闭上。
而且抬眼之时,我居然从它眼睛里看到了恐惧!
“叫啊,你这畜生。我爸除了每年拿你鸡冠上的一点血外,把你当成了宝贝!”
“这会儿叫你帮个忙,你倒是不愿意了!”
我爸急了,拼命地拍打着怀里的老公鸡,可这公鸡就是不动。
这时,我妈也拿着一袋糯米赶过来了,急忙向我爸问道,“你这又是干什么呢?”
“咱村的鸡,今天都出事了,你不知道啊?”
“估计是发了鸡瘟了!”
我这才想起,好像真是这么回事。
今天早上,愣是没听到村子里有一声鸡鸣。
连狗吠,到现在都没听到。
我爸也愣了一下,这才向我妈说道,“阿孽说只要让鸡叫了,咱爸就能消停了!”
登时,我妈皱眉朝我瞪来,“你咋知道的?”
“妈,这都什么时候了,别问这些了。”
“赶紧想个办法让鸡叫吧!”
然而,我话音刚落,我爸手里的老公鸡,猛地睁开了双眼,而后双翅一展,从我爸怀里扑腾跃起,朝着我家院子里飞去。
我和我爸妈同时转头。
骤然间,我们三人都大瞪双眼。
我家院头,不知道什么时候趴上了一条蜈蚣!
大如小臂,正摇晃着头,朝着我爷爷房间这边探来!
我则在稍愣一下,便忍不住低声呢喃。
“尸叩棺,雷击天!”
“万妖来,群仙辟!”
“这么快?”
这条蜈蚣,一定是被尸叩棺材的声音吸引来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