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舒眼皮不抬,继续喝粥。贺文菲表情顿时不好看,目光移向贺母,“妈妈,你让月舒准备我们家体检吗?她一大早问哥哥要证件。”“没有。”贺母回应她,“妈妈昨晚只要了月舒的证件。”贺文菲忽然笑出声,“月舒是不是以为妈妈安排你帮忙?”找茬生硬,段位太低。月舒心里乱糟糟,不耐应付她,一撩眼皮看她。贺文菲做好迎战的准备。...
“不要。”
声音破了腔,月舒意识到反应过度,牵强一笑,“妈妈,每次体检我受罪,结果都一样,这次我不做了,好不好?”
“不听妈妈话了?”贺母面颊贴上她额头。“你是我一手养大的,怕不怕疼,坚不坚强,我能不知道?”
换个时间,这话月舒肯定眉开眼笑,欣喜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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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她怀孕了,贺月舒的孩子,只有满心惊慌,无处安放。
“菲菲和黎川结婚,妈妈理解你心里委屈,但菲菲怀孕了,事已成定局。”
月舒一怔,没想到贺文菲也有了身孕。“什么时候的事,怀孕多久了?”
“不久,刚测出来。”贺母握住她手,“月舒你该向前看,世家子弟里出彩的,并不只有黎川一个,你眼光放一放,只要你看上,妈妈替你做主。”
自小在上流富贵圈里长大,月舒清楚贺母这句的分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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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流联姻是体统,你图我权,我图你财,再不济共享人脉。
当然,这一切建立在血脉上。
月舒是公开宣明的假货,按常理,将来嫁个暴发户,已是挂靠贺家颜面。
贺母现在让她在世家子弟里选,是表明态度,贺家认她这个女儿。
月舒一时百感交集,却不敢答应,“妈妈,我刚毕业,想忙两年事业。”
贺母以为她放不下旧情,不由着急,“月舒,你是晓事轻重的,有些事心中想想无妨,毕竟谁也不是圣人,但做出来,就不一样了。”
什么做出来,什么不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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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怕她争抢沈黎川,贺家难堪,还是怕贺文菲伤心。
月舒发现她笑不出来了,“妈妈,我没想。”
其实她该多阐明几句,敞开天窗说清楚,她早就放下沈黎川了。
可心中刚升起的温暖,凝聚成了铅,坠得她疼,坠的她空,天旋地转。
“那好。”贺母好言好语地信了,“你把证件给妈妈,妈妈帮你安排体检。”
月舒双手冰凉。
她意识到逻辑进入死胡同。
体检不再是单纯检查,成了她不捣蛋贺文菲结婚的投诚书,她答应就是她服软,不答应代表心有不甘,预谋生事。
贺母察觉她手心冷腻的汗,目光带上怀疑。
月舒一时想不到办法,只能答应,“证件没带在身上,我明天拿给您。”
贺母离开后,月舒愣在沙发上,很久没有说话。
不光是体检的问题,她证件还在贺月舒手里。
那个男人,不见兔子不撒鹰。
她想拿证件,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
转天早晨,月舒起了个大早,卡在佣人起床准备早餐的空档,从正门敲响贺月舒的门。
王姨正巧经过,连忙阻住她,“月舒,大公子有起床气,最厌恶人早上叨扰他,你知道的呀。”
月舒深有体会,可没别的办法。
贺月舒看似禁欲,其实最重欲,一旦动了念头,有的是不做到最后,就纾解的办法。
更何况她生理期本来就是假的,实在不敢两人单独相处,冒不起这个风险。
“王姨,我找他是正事。”
“什么正事不能早饭时说的哇。”王姨真心实意劝她,“大公子脾气不好,你别惹他又对你发火。”
贺家上下全都清楚,贺家最想赶月舒走的,不是贺文菲,是贺月舒。
平日冷眼相待,一旦月舒犯错,他声色之厉,毫不念旧情。
月舒不认错,不罢休。
“王姨,我心里有数。”
月舒毕业回来后,对贺月舒避之不及,王姨实在不解她这次,“月舒——”
下一秒,双开的红木门,从内拉开。
月舒回头。
贺月舒穿着深黑缎面睡袍,领口严整,他气势天然带有三分凛冽,主导性的,侵占性的锋锐。
加上他身姿高大魁梧,腿长手长,配上不太好的表情,显得格外有震慑感。
“什么正事?”
他在屋内听到了。
王姨心虚,“您醒了,我下去催催早餐。”
王姨抬步开溜。
月舒大骇,“王姨等我一下,我说句话跟你一起下去。”
王姨犹豫止步,余光瞥贺月舒,见他似笑非笑,原本阴沉的一张脸,愈发透出寒意,“大早上叫我起来,就是交代我一句话?”
月舒硬着头皮,快速开口,“妈妈要我准备体检,你把东西给我。”
贺月舒明知故问,“什么东西?”
王姨目光跟着疑惑。
月舒用力捏紧手,她想拉王姨当保险,避免贺月舒近距离接触。
可有好处,必定有坏处,坏在事清不能说的太明白。
倘若她点明是证件,接下来如何解释她证件会在贺月舒手里,在一个嫌憎她的人手里。
“你知道的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贺月舒目光犀利,语气已然不耐,“牢记你的身份,不要无事生非。”
门嘭的关上,月舒神情木然。
王姨叹口气,过来拉她下楼。“月舒,大公子是男人,男人跟女人不一样,在他们眼里,血缘是无解的。”
足够委婉了,月舒道谢。
只是王姨理解的兄妹感情,跟贺月舒警告的感情不一样。
他是威胁她,牢记禁忌关系见不得人,不要生出一丝招致暴露的举动。
事实上,月舒已经后悔了。
她知道贺月舒薄情寡义,对她毫无容情,却因为记忆中宠溺她的哥哥,永远留有一丝余地。
事实再次证明,贺月舒对她只有亵玩,没有感情。
早餐时,贺文菲视线在桌头桌尾两点,来回跳跃。
贺月舒气定神闲由她看,月舒垂头喝粥,不理她打量。
“月舒一大早喊哥哥要什么?”
月舒眼皮不抬,继续喝粥。
贺文菲表情顿时不好看,目光移向贺母,“妈妈,你让月舒准备我们家体检吗?她一大早问哥哥要证件。”
“没有。”贺母回应她,“妈妈昨晚只要了月舒的证件。”
贺文菲忽然笑出声,“月舒是不是以为妈妈安排你帮忙?”
找茬生硬,段位太低。
月舒心里乱糟糟,不耐应付她,一撩眼皮看她。
贺文菲做好迎战的准备。
月舒又垂下眼,戳碗里的粥。
贺文菲一脸的蓄势待发,不上不下卡在那,憋涨得发红发绿。
她撂筷子,下狠招,“我冤枉你了?你不是自作多情,难道是想找理由,乘机讨好哥哥?”
贺月舒望过来,目光说不上戏谑,还是不屑。
月舒握紧筷子。
她不想打低端局,菜逼非往脸上舞。
就算贺月舒在,她是包子,那也是灌汤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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