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心中怒火中烧,姜清澜面上依旧不显,嫁入侯府多年,她早就练就了隐藏情绪的本事。她语气淡定:“四妹妹也说了这婢子是胡言乱语,我又岂会当真。不过四妹妹该好好学习御下的本事了,不然旁人还以为那婢子的话是因为妹妹爱听才这么说的。”...
即便是心中怒火中烧,姜清澜面上依旧不显,嫁入侯府多年,她早就练就了隐藏情绪的本事。
她语气淡定:“四妹妹也说了这婢子是胡言乱语,我又岂会当真。不过四妹妹该好好学习御下的本事了,不然旁人还以为那婢子的话是因为妹妹爱听才这么说的。”
“长姐可不能冤枉了我。”姜予眠撇清自己,“我不过是让香兰清扫积雪,哪里知道她不情不愿还在背后编排,我训斥她两句,她竟然就开始挑拨离间。”
香兰被春梅拖到一旁,内心惶恐不安,此时反驳不出一句话来,只求自己不要被发卖出去,就算是府中做些粗活她也愿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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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母厌恶地看着香兰,吩咐下人:“拉下去,送去城外的农庄里做活。”
下人们应了一声是,拉着低声啜泣的香兰离开了院子。
姜予眠望着香兰离开的背影,眸光幽深。
或许香兰觉得被罚去农庄已经是她的惩罚了,但姜予眠却知道,这事还没完,毕竟被姜清澜记恨上的人,没有几个人能轻松逃脱她的手段。
从小姜予眠便领教过这位长姐的层层手段,深知这副和善的脸庞下是如何的善妒与敏感,可偏偏难有人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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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了,都别在屋外头吹冷风。”姜母说着便径直走入姜予眠的房间里。
一进房间就眼见屋内窗户大张,碳火也不知熄了多久,竟是比院子里还要冷些,姜母又忍不住训斥道:“你院子里的下人都怎么当值的!”
姜予眠老实地回道:“女儿院子里就三个下人,除了刚才的香兰,还有蔡嬷嬷和采荷。采荷在小厨房里给我煎药,蔡嬷嬷去大厨房帮忙,说是长姐回来人手不够。”
蔡嬷嬷年纪大,自然不需要她去大厨房做重活累活,只不过是她用来躲懒的借口罢了,所以平日里姜予眠院子里能使唤的也就采荷这么个粗使丫鬟。
姜母顿了顿,平日里自己鲜少关注小女儿院子里的事情,这会儿见姜予眠脸色苍白,才想起来她已经病了几日。
不需要姜母吩咐,下人已经将姜予眠的房间打理得井井有条,还换上了新的银丝碳,屋子里的温度缓缓上升。
母女三人在软塌上坐下,姜母才说道:“明日让李嬷嬷带些伶俐些的下人过来,你挑几个顺眼的,总不能再这般寒碜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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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谢母亲。”姜予眠乖巧应道。
“许久不见四妹妹,你又清瘦了不少。”姜清澜在一旁插话道,“侯府里有不少滋补药材,等会儿让人给你送过来。”
姜予眠来者不拒:“那就谢谢长姐了。”
虽然会收姜清澜的东西,但是她可不敢用。
姜母见姐妹俩相处融洽,脸色终于缓和下来,正色道:“予眠,今日过来是要告诉你,杨家那边递来消息,说是与你解除婚约,你父亲也同意了。”
“解除婚约?”姜予眠面色惊讶,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,“为什么?”
两年前十四岁的姜予眠与工部主事杨品的小儿子杨闵安订婚,原本两家约定今年成婚,然而不巧的是去年杨闵安祖母病逝,这婚事自然被拖到明年。
姜母解释道:“这事儿细论起来倒也怪不上杨家,说是杨家小子去白马寺祈福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被锦河县主瞧上了,非要嫁给他。宁安长公主屈尊亲自下问,杨家自然不敢得罪,只能退了与我们姜家的亲事。”
“难道父亲就这样忍下来?”姜予眠不信,“杨家欺人太甚,我要去找杨闵安问清楚!”
她说着便要起身,却被姜母呵斥下来:“你一个闺阁女子跑去问婚事,让我们姜家的脸面往哪里搁!天下的男人多得是,我们再寻一个更好的!”
“天下男人是很多,但能有几个十八岁就考中举人的?”姜予眠忍不住怼道,“母亲拿我当小孩子哄呢?连杨闵安都留不住,那些更好的能随便让我们姜家挑?”
姜家的家族不显,姜予眠的祖父是外放的一个末流小官,而姜予眠的父亲姜相庭在家中有长兄有小弟,非长非幼并不受重视。
好在姜父在科举上有些天赋,中了进士,开始当小官熬资历。然而官场上没有背景和手段,实在难以寸进。
直到姜清澜因为对昌平侯世子有相助之恩,嫁入侯府,姜相庭的仕途终于迎来了升迁。
这份升迁还是由于昌平侯觉得亲家身份过低挂不住面子,将姜相庭升为礼部精膳清吏司的从五品主事。
京城居大不易,随便扔个石子砸到都有可能是个贵人。
姜家这样的身份,只有被人挑的份。
见小女儿这般气愤,姜母这才说实话:“杨家退婚还是很有诚意的,带了不少东西来道歉,长公主那边也送了一些地契铺子,为娘想着留给你当嫁妆呢。”
姜予眠心中冷笑,她早就知道的,自己这个女儿在父母眼中什么都不是。
若不是自己想闹起来,恐怕母亲都不会告诉她姜府得到从杨府和长公主府捞到的补偿。
多添嫁妆这种话姜予眠自然不会当真。
姜母接着又说:“长公主权势滔天,能给歉礼正说明了对杨家小子的看重,我们姜府只能认了,让杨家和公主府都欠个人情总比和他们做仇人好。”
姜清澜附和:“母亲说得极是,四妹妹别看你姐夫是个侯府世子,这事还真是帮不上忙。不过四妹妹相貌才情出众,又是我的嫡亲妹妹,定是不愁嫁的。”
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就想将退婚的事情翻了篇。
可姜予眠却不能让她们如愿。
“母亲这样说女儿更想知道长公主和杨家都送了些什么好东西,能让父亲母亲就这样欢欢喜喜地退了婚。”姜予眠轻哼一声,脸上仍有不悦。
姜母自知理亏,又想到大女儿的筹划,只能先顺着姜予眠哄着。
她转头看向身边的李嬷嬷,吩咐:“你去把收到的礼单拿过来,给四小姐挑几件喜欢的,让她消消火,别整天惦记要去讨什么公道。”
姜家已经接了两家的歉礼,就只能当这门婚事从来没发生过,若是再闹腾出什么笑话来,难堪的只有被退婚的姜家罢了。
李嬷嬷应了一声是,便行礼退出了房间,往主院的方向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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